梅花是中国十大名花之首,更以它的高洁、坚强、谦虚的品格,给人以立志奋发的激励。梅开百花之先,独天下而春。早在《诗经》中,就有了“摽有梅,其实七兮”的句子。梁简文帝萧纲的《梅花赋》写到:“年归气新,摇云动尘。梅花特早,偏能识春。”一个“摇云动尘”,写出了早春梅花的英气夺人。唐人宋璟也写有《梅花赋》云:“万木僵仆,梅英载吐;玉立冰洁,不易厥素”,又一个“不易厥素”,临严寒不改其志而弥坚弥香,这又让天下人为梅花而肃然起敬。
吴悦石先生即是一位爱梅之人,在其几十年的画作中,梅这个主题,可以说是一直贯穿至今,且占据着一定的比重。吴先生的梅,多为巨本,傲骨铸铁,纵是尺幅小品,也见出一股英迈之气。
欣赏吴先生的写意梅花作品,有几点感受如下。
临水寒梅有奇香 134x68cm 纸本设色 2010年
富有传承精神
吴先生早在那篇发表于《人民日报》副刊的一文中说到:“历史证明,许多大艺术家都是向传统学习的典范,其高超的艺术造诣都是长时间下苦力得来的。”“画家要有赤子之心,以务本修德温养出来的才情,把握作品的高度、文化内涵和艺术价值,向着我们精神世界的深处锐意进取,这样的创作不但能鸣于时,也能传于世,这才是应有的历史责任与担当。”
吴先生身体力行,用实践与前辈先贤一样再次证明了,要实现自己的担当宏愿,真正负起自己应有的历史责任,没有从传统中下苦功夫得来的艺术造诣,都是一句空话。先生的“务本”,亦即是此。
吴悦石先生的梅花,就是从传统中来,又在其中铸造出属于自己的东西。先生的梅花,远追宋元,近取明清,有着郁郁勃勃的古意在,特别是承继了吴昌硕、齐白石的精神,深有着乃师王铸九、董寿平的笔墨遗韵,复在传统中铸我,逐渐形成了当下这种有着“真气、书卷气、金石气、浩然气、丈夫气”的大写意艺术风格。
红梅报春 134x58cm 纸本设色 2008年
雅有诗学素养
某日去给吴先生做专访,谈到了诗词。师翁王铸九先生一向注重诗词修养,要求当年吴悦石先生每周作一诗,吴先生于是便有了四本诗稿积累下来,惜乎后来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被人“抄”去,再未见还。然而有着这样的诗词学养积淀,发之于画作,可想而知,其画图在无意识之中,也便具有了诗的境界。试观所见先生梅花图属款,也每多以诗句题之,如“春在枝头已十分”“精神写罢指犹寒,一树丹心带韵看”,诗画互唤,诗画互发,触动人心。观先生写梅,也有着一股诗情在勃发,那诗韵在枝干花际间回旋氤氲不已。这样的诗情,更见出有其文人气、儒家气,以及大丈夫气。
老树生春 124x97cm 纸本墨笔 2011年
蕴有构成理念
先生给学生授课,每每给弟子们提笔改画。这样的传带,这样的授业,为人所不能,亦为人所不敢为。在对梅花作业的批改上,给我至深的印象和感受,是先生要把简单无味的一些关系向复杂处延伸生发,能够制造矛盾,又能从容地破解矛盾,是极尽穿插揖让之能事,深为身边的人所折服。先生的梅花,是在重重矛盾中驻“我”,是在复杂的疏密关系中成就他的那种“霸悍”“苍浑”“雄健”意韵。
精神化梅 105x231cm 2010年
葆有书学深功
吴先生的两位业师王铸九先生与董寿平先生皆书法超出凡伦,这深深影响了他。先生始终把书法放到十分重要的地位。在先生看来,书法的优劣,直接关系到了画作的进境,自己是这样做的,也深深影响了周边远近的人们。先生的梅花,从枝干到花的圈点,无不是书法用笔,而在这里,又难以分出何处是书法何处是画法,在这里恰恰又得到了和谐的统一。放大画作的细部,或是走近画作,就会发现,每一笔都是如此葆有着生命的气韵,每一笔又都百看不厌。
春在枝头已十分 纸本墨笔 2012年 122x247cm
吴悦石先生在其《快意斋论画》中有言:“董思翁笔墨儒雅,风流蕴藉,意境高简,独步一时,文人画之正传不虚也。”此谓董其昌本人的书法是其国画成就的关键性之一。文人画,要有超凡的书法在里面,否则,无以谈。中国画忽略书法用笔,无以谈。中国的传统文化之中国画要传承发展,舍书法,无以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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